深秋时节，石镇街道两旁的白杨树已经昏黄，微风中载着一片片泛黄的杨树叶儿，在空中打着旋儿，又不甘的落了地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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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拎着个酒葫芦独自走在大街上，风儿卷起了他的长，遮着半边脸儿，看不清晰了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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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的石镇繁荣更盛往昔数倍，说是沂水县有数的大镇子也不为过，街道旁，印象中的一座座低矮瓦房悄然间换成了青砖楼阁，地儿是坚硬的黑泥砂石铸就的，有点儿反光，很刺目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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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道上，喧哗胜故，那些熟悉的又陌生的人儿，那些穿着锦衣抑或拿着大烟袋儿的人儿，昂走过，偶尔吞一口云，笑一笑，露出一口镶了金的牙儿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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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感觉有些烦闷，咕噜一口酒，眺望田野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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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野地里，那些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地儿，如今杂草长得老高，风吹过，惊出几只乌鸦，扑扇着飞远了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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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西面，塌了半边的瓦房在残风中瑟瑟抖，昨夜有雨，洗净了正门上斜斜挂着的匾儿，依稀还能看见“正云”两个大字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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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内后院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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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！”萧正云躺在歪脖子椅子上，厚棉袄穿了两件，身子骨裹得严实，残阳透过院内斑驳的槐树叶儿，打在他的脸颊上，显得格外红润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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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咕噜”萧正云颤巍巍端起一个锈碗，吃了半碗酒，声音呢喃着，“现在的人啊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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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咕噜”他将剩下半碗酒一饮而尽，片刻后却又重重咳嗽起来，脸色更是异样的红润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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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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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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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呀”的一声，内屏风撩起，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妪端着药罐走了过来：“老头子！叫你别吃酒就是不听！大夫都说了，你这病啊，就是年轻时打铁攒下的！要忌酒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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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吃药！”老妪将药罐端到萧正云面前，骂道：“还说休了我哩，依我看，离了我，不出半个月，你就得死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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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吃，吃也好不了。”萧正云偏过头，喘了回气，问道：“老婆子，你说现在这人咋这样？远的咱不说，就说这萧家村的萧大壮吧，这年轻时候多实在的人，哪家有困难，宁可自己少吃两斗粮，也要给人家周济点，要么就是上门给人家帮工，还不收钱，可现在呢？有俩臭钱了，这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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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妪蹙眉，一边掸去他棉袄上的灰尘，“你啊你，操得哪门子闲心呢？自己都要死了，要我说啊，现在世道都这样，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憨啊？甭管那萧大壮，就说你那几个得意弟子吧，猴儿浩儿和铁子不提，就说那最有出息的萧默吧，十六年前他不是回来了吗？还闹得县里镇上沸沸扬扬的，可他呢？也没顾上你这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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